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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荆棘冠冕
————多妮子小传
2016/9/9 10:02:48
读者:7663
■沙柳

生命季刊 第57期 201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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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荆棘冠冕 

——多妮子小传

 

文/沙柳

《生命季刊》第57期

 

多妮子,正名叫张淑英。其实,她一生也就是乳名可亲,正名少有人记人称。然而,身为王堪牧师(其见证“黄河岸边牧羊人”发表在8月29日本刊微信)的妻子,也随从主,随从丈夫戴棘冠,直到离世。

 

山东大复兴时,山东临胊农村诞生了一个传道人家庭。这个家庭就是穷困敬虔的多妮子的父母家。那时,姐姐张淑媛已经给了姨母,在姨母那里上学。多妮子父亲爱主出外传道,生病过世,多妮子还在母腹里。母亲在贫困和孤单中于1921年4月生下了多妮子。姥姥姥爷家都说多妮子来的不是时机。

 

自幼就吃苦却平安。在地里玩耍,小河发水,把她从自家的村庄冲到了河流下游的姨母家的村庄里,被人从水里抱起。姥爷家人见了多妮子惊奇她命大,从上游冲到下游,她竟然完好无损,只是一身水,湿透了而已。她的生命都是主给的,很皮实。

 

姐姐张淑媛读完了教会中学,蒙召做了传道人。受差派和丈夫刘传道往西北到陕西宝鸡创办教会。

 

1940年,多妮子陪同姐姐张淑媛进入陕西宝鸡市。她在戴永冕牧师(戴德生的孙子)的西北圣经学院(陕西凤翔)上过学,能读圣经,爱唱诗歌。

 

1942年,张淑媛、刘传恭夫妇带着王堪,打土胚、垒墙,盖礼拜堂。他们带领吸大麻的人悔改信主;创建了中华基督教宝鸡教会。1941年,多妮子在朱帮仁的祷告和祝福里与宝鸡教会传道人王堪结婚。

 

1942年,多妮子怀了长子。行路中分娩,随身的剪刀剪断脐带,把孩子用旧衣服包裹了,就取名路得──路上得来的孩子。多妮子如同“希伯来”妇人般结实,在路上生孩子,并不用助产士。

 

路得三岁时,已经懂得跪在教堂祷告了。他生得俊美,是多妮子的心爱。教堂里的人都喜欢他。王堪在宝鸡周边的城乡传福音,回来只能给妻子儿子带些煳口的包谷棒子。家里很清贫。路得生病了高烧不止,没有钱医治。昏迷中说:“妈妈,妈妈,我到了,这儿真好!”

 

多妮子听着路得的声音微弱远去。知道儿子说的地方,知道自己有一日会去那里见到路得。在以后的岁月里,多妮子虽然又生养三个孩子,依然怀念长子路得。她给后来的孩子描述路得的长相、路得的声音、路得的祷告──那个在中华宝鸡教会历史上第一个回天家的孩子,第一个在天上为中华宝鸡教会做见证的孩子。

 

主啊,你给的,你召回。

 

1958年9月,王堪被捕,判刑二十年。临别问多妮子:“我在狱中二十年,你怎么办?”

 

“我带着孩子,等着你。”当时他们的长女宝姝13岁,次女俐姝11岁,幼子立今才6岁。

 

张淑媛、刘传道夫妇也被当做坏分子管教监督劳动。

 

多妮子没有叹息,没有眼泪。宝鸡教会三个显眼的“柱子”都经受打击,列在受害人中间。三个最亲近的人──姐姐、姐夫、丈夫都在承受煎熬和试炼。教会的同工也都散了。在凄风苦雨的时节,渭水河滩的草地,渭水河畔的正午阳光就是她的安慰。她在那里唱诗赞美主,在那里为亲人祷告祈求,在那里纳鞋底,在那里给孩子拈毛线,织毛衣。

 

多妮子在牧羊组牧羊;照料着姐姐姐夫的六个孩子,和自己的一儿两女。红卫兵批斗反革命家属时,她坐在众人中间,一言不发。红卫兵激动得振臂呼口号,她仿佛没有听到。直到大家散会了,人走光了,她系好围巾,又赶着羊群上河滩吃草了。

 

多妮子屡屡挨斗,红卫兵认为这人像石头,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哀伤。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她是有了主的人,她对于沸腾的运动无动于衷。

 

早晨,挤羊奶给孩子们喝。上午赶羊儿到河滩吃草,她带着镰刀割草。黄昏时,背着青草,赶着羊儿回家。

 

她是王堪的妻子,她等着王堪出狱。

 

1978年,在王堪出狱后,多妮子和丈夫照了一张合影。劫后余生的感恩照。她戴一条四方头巾,一条旧的棉线四方头巾,对折,披在肩上,围在脖上。一顶手工编织的毛线帽,扣在头顶。头发有些凌乱,穿着斜襟布棉袄,一双手工缝纳的棉鞋,脚步有些蹒跚。王堪搀着她的左手腕。合影朴素到极处,她活着是个平民,一生都是平民。又是那种列在被歧视的族群里的人。她,没有佳形美容。她就是教会的师娘……


王堪与太太张淑英(多妮子)摄于1978 

 

她没有讲台,也没有写过一笔一画。她是那背着十字架,默然跟从主的妇人。

 

1983年11月,王堪再次被捕,关押在窑洞监狱。1985年元月21日保外就医,其间写下诗词(1983年牢中赏月):

 

天卷、地焚、人毁,

十架永古不废。

待到羔羊婚宴日,

方知泪珠宝贝。

 

多妮子的儿媳埋怨说,父亲信的是专门进劳改队的教。多妮子不言不语。她要忍受外人邻居的轻看,也要领受儿媳对自己丈夫的蔑视。多妮子不言不语,一如既往地照料出狱后病倒的丈夫。她未求脱离卑微的地位,也未求得地上的尊贵。她就是“囚徒”的妻子,不以丈夫的捆锁为耻。她就是“坏分子”的胞妹,不以胞姊的荆棘冠冕为羞。在世人在乎功勋的价值观里,多妮子没有想过身为牧人之妻的功勋。她的奖赏在主那里。

 

在王堪的灵感与随笔记录里,真切记载了爱妻的痛楚和多妮子对于婚姻角色的忠心:

 

1997年1月14日

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到14日夜,就是淑英(妻)入院第三日。5日请中医来家诊治,6日请西医打吊针,到10日已五天了,不见功效。11日请医院医生作“B超”才发现胸腔积水。12日上午又入院,下午抽水,始见缓解。因无法进行“C.T”检查,只好输液,平喘,以待检查。今已三日,总的看好多了,无危险了!

 

1997年1月19日

从“为主”二字出发看她和我:也就是说看淑英的一生,和我的几里路。这些日子,总是回忆她数十年中所受的种种劳苦和痛苦,感到十分悲伤,不得安慰。我一点不敢想,一想就忍不住涔涔泪下。今下午独坐听唱诗,忽然想起这两个字:“为主!”又引起我的深思,觉得我实在错了!是从外貌(肉体)认识问题,就难免错误,就无法不悲痛伤心。这种肉体的认识与肉体的悲痛无补、与灵性无益,也不讨主喜悦,因为主不是这样认识的。主是从另一个角度与另一个高度来看姊妹的一生价值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姊妹的一生是为主而活的一生!如果我能真的看见这一点,悲伤是不可以的。应当为她走完了在世的路程而感到高兴,为了她按神的旨意服事了神的儿女和自己的家之后睡了,回到主那里而感谢神!

 

毫无疑问,我们的结合决非人意,而是神的安排。在我们二人心中,和其余有关的亲人们的心中十分清楚,一点不含糊!照神的安排(她有主的指示,我也有主的命令),已共同走过这57年的人生道路。看今日,忆往事,都在神的带领中!她为了服事主,用她从主领受的那一点点力量,已经尽其所能的,工作效果如何,只有主知道。我们心中必需清楚的乃是:“是否真的存心为主活?”若清楚这一点就够了。神向我们所要的是“忠心”,不是眼能见到的“传道、赶鬼、行异能”。无论什么人、什么事,若不把“为主”二字摆进去,没有一个“为主”的心,就毫无份量,没有价值!

 

24:45—51节那两种人的不同结局,决定于他们的存心:前者是有忠心与见识的仆人,“按时分粮”,为家里之人的需要;后者是心存恶念的仆人,“动手打同伴,吃酒醉酒”,既不忠心又无见识(认为主来的迟)。当我用“为主”估计她一生价值的时候,我实在不应当悲伤,而是应当赞美!反过来对照我日前的几里路,我应该从主在她身上的安排上,重新得力,力上加力。

 

还有从爱神、遵行主话上,也不可过于伤心:神不作错事!她早一步走,比我早一步走(对她)要好一些,留下她一人,势必日夜怀念,受想念之苦。

 

1999年11月

本月7日和昨夜27日,是淑英睡的顶好的两夜。

 

多妮子走过整整六十周年的婚姻伴侣生活,因她的坚韧和对丈夫、对姐姐、姐夫全家的不离不弃,给刑满归来的丈夫一个温暖的家,也给了宝鸡教会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福音的第二次复兴预备忠心的女儿、女婿。也给了王堪栽培第二代第三代传道人存留了小小蜗居。

 

2000年元月6日,多妮子息了地上的劳苦,荣归天家,和她的爱子路得相聚。

 

(本文根据宝姝叙述和王堪随笔整理,2011年1月1日)

 

沙柳  中国大陆基督徒,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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