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信仰 总第13 期 2007 年11月

第一场

场景  某酒店大堂

人物  钱总和小路姑娘

道具  台上只有两把贯穿三场的椅子。

【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的钱总大大咧咧地和小路姑娘上。

【小路四下环顾，打量着酒店大堂。

钱总  坐，小路姑娘。喝点什么，“鸳鸯戏水”怎么样？

小路  （颇为局促）什么是“鸳鸯戏水”？

钱总  “鸳鸯戏水”是一种鸡尾酒的名字。你不喜欢，这儿还有“春梦无痕”、“今夜无人入睡”……

小路  （忙摇手）不不，我喝白开水就可以了。

钱总  （很不以为然）嗨，那有在五星宾馆喝白开水的。做人不可以这么索然无味。

小路   您说什么？

钱总  （忙改口）不，我是说，做人当然要纯洁。我就喜欢纯洁的姑娘。比如你这样的……

小路  钱总。

钱总  （得意地）他们都叫我钱哥或者老钱，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钱贵。

小路   钱总，您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和介绍人说的情况也不太一样。

钱总    哪儿不一样？

小路  您看着没有介绍人说的那么年轻。

钱总  这叫成熟。成熟的男人才有味道。当然我说的不是狐臭。现在不是流行成熟的男人吗？等结了婚，你就知道成熟男人的好处了。哈哈哈……

小路  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了解，还扯不到那么远。

钱总  那就让我们拉近距离，加快了解的步伐。

       【说着就把椅子靠过来，手也伸过去想搂小路。小路忙躲开。

钱总  我知道你没谈过男朋友，外院毕业，又年轻漂亮。我喜欢。

小路  除了知道您有钱，我对您还什么都不了解。

钱总  这还不够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小路  我想知道您有信仰吗？

钱总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信仰呢，我当然有信仰。

小路  你信仰什么？

钱总  我的姓——钱，就是我的信仰。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有一切，没钱狗屁不是。

小路  钱这么重要吗？

钱总  慢慢你就知道钱的好处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拿钱买不来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根金灿灿沉甸甸的项链）送给你。

小路  不，我不能接受您的东西。

钱总  什么你的我的，要说咱们的。等结了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小路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钱总  咱们的关系，这就算定了。

小路  不，我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钱总  你是信佛的？

小路  我信耶稣。

钱总  （没听清楚）你是尼姑？

小路  你总听说过基督耶稣吧？我是一个基督徒。你愿意接受耶稣吗？

钱总  什么宗教啊信仰啊，这都是骗人的。哎，别急着走啊，（拽住小路）我们上去开个房间，我跟他们经理很熟。然后我们慢慢聊。

小路  你松手。对不起，钱总，我们有差距，不合适。再见。（下）

钱总  切。装什么纯洁。不识抬举。

第二场

场景  加恩的家

人物  加恩的母亲和加恩；小路；钱总和小杨

【加恩和母亲说着话上。

加恩  妈，您别逼我了，好不好？

母亲  妈不是逼你，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两人的信仰不同，那么在大风大浪、大是大非面前是很难经得起考验的。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只看眼前。你让小杨接受耶稣，两人同心合意，共蒙祝福，白头偕老，这不是很好吗？

加恩  谈何容易啊。妈，共同的信仰有这么重要吗？像我这样一个普通大学生，毕业两年了还没找到工作，如果和小杨吹了，让我再去哪儿找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呢？

母亲  孩子，你要有信心，要信靠上帝。

加恩  会有奇迹发生吗？

母亲  有没有奇迹，妈不知道。但是妈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选择小杨姑娘，你可能会让上帝失望；如果你选择上帝，上帝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门铃响。

加恩  妈，她来了。您进去吧，让我们好好谈谈。

母亲  记住妈给你说的话。（下）

       【小杨上。灯光下，她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闪闪放光。

小杨  加恩，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加恩  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小杨  你先说吧。

加恩  你先说吧。

小杨  （犹豫片刻）加恩，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不要每天老抱着一本什么圣经了，去找工作找机会吧。

加恩  我知道你嫌弃我没有工作。

小杨  我没有嫌弃你。如果你努力了，没有成功，我不怪你。可是你毕业两年了，每天除了读经还是读经，我真受不了。还有你妈。现在股市多牛啊，都快涨到六千点了，清洁工都知道炒股。可是你妈呢，把钱拿去奉献，一百又一百，一百又一百。把这些钱拿去炒股不好吗？如果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想我会发疯的。

加恩   （有气无力地）不用担心，我们的需用，上帝都会赐予的。

小杨   你看你自己说得都没有底气。别骗自己了，上帝照顾的都是有钱人。跟我走吧，钱总已经答应在他的公司给你安排一个职务。

加恩  （忽然看见小杨脖子上的项链）这是……钱总送你的？

小杨   加恩，我不想瞒你，他已经向我求婚了。但是我没有答应他，我要先跟你谈谈，毕竟我爱的是你。我不世俗，但也不能跟你一样天天坐着读经祷告喝西北风是吧。如果你放弃你的上帝，我就放弃他的纠缠……

加恩   别逼我，小杨。

小杨   我不是逼你，是让你选择。我没有时间了，钱总在楼下等着呢。

加恩   你是说现在选择？

小杨   对，现在。

加恩   （痛苦地）主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赐给我信心和力量吧。

        【手机响。钱总打着手机上。

小杨   钱总，好的，我知道了。（收线）我要走了。我改变不了你，你就靠你的上帝吧。我跟你不一样，我要靠自己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加恩，再见。

        【小杨转身走了。钱总打着手机上前迎接她，一手趁机搂住她的腰。

       【加恩推开窗户，看见这一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妈妈上，也看见了窗外的一切，她无声地把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安慰他。

钱总   （打电话）我还是那句话，有钱就是爷爷，没钱就是孙子。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挂断）怎么这么久？

小杨   （不满地瞪他一眼，把他搂自己的手打掉）几年的感情总不能说散就散吧。又跟哪个妹妹套磁呢吧？

钱总   他们有他们的追求，咱们有咱们的需要。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好爽一爽。

        【两人说着话下。

        【幕后传来小车喇叭声响。

加恩   （依然坐着，头也不回）他们走了？

妈妈   该走的已经走了。（忽然）加恩。

加恩   怎么了，妈？

妈妈   （一指窗外）你看，那个过马路的姑娘，被小车撞了。快！我们去看看。

        【 加恩和妈妈急下。

        【  不一会儿，加恩和妈妈搀扶着小路一瘸一拐地上。

妈妈   快坐下。不要紧吧，姑娘？

小路   没什么，擦破点皮。谢谢你们！

妈妈   主啊，求您保守这个姑娘平安无事。

小路   （高兴地）阿姨，您也信耶稣？

妈妈   不仅我信，我们一家子都信。姑娘，你是基督徒吗？

小路   （使劲点头）嗯。

妈妈  感谢上帝。下次过马路一定要当心，现在的车开得都太快，横冲直撞的真吓人。

小路  前两天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见面以后话不投机，就算了。刚才又给我打电话纠缠，一走神，就……

妈妈  吹了？

小路  吹了。我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做我的男朋友。

妈妈  那就是说，你现在是一个人？加恩，快来，我们一起为这位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小路  您叫我小路吧。

妈妈  我们一起为小路姑娘祷告上帝，让她能够早日抚平肉体和心灵的创伤。

       【三人闭目祷告。

妈妈  天上的父啊，愿您使这位好姑娘忘记过去一切不愉快的经历，使这位好姑娘早日找到一位主内的好弟兄。天父啊，愿您也帮助我的孩子，使他能够早日找到一位主内的好姊妹……主啊，我谢谢你赐给我这样一个爱主的儿子……我的儿子大学毕业，信主多年，成绩优秀，品貌俱佳，26岁，身高一米七五……

【小路不由得偷偷地打量加恩，正碰见加恩也在偷偷地打量自己。两人都慌乱地把头低下，继续闭目祷告。

妈妈  全能的父啊，信靠你的人必不羞愧。愿您使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三场

场景  加恩的家

人物  加恩的母亲和小杨

【妈妈甜蜜地哼着歌曲哄襁褓中的婴儿睡觉。

【门铃响。

妈妈   来了。（开门）

小杨   阿姨。

妈妈   是小杨啊，快进来，有两年多不见了。你还好吗？

小杨  （看着婴儿）这是谁的孩子？

妈妈   你还不知道吧，加恩结婚了。感谢上帝，恩赐我们一个健康活泼的胖小子。

小杨   加恩呢？

妈妈   他现在是一家外资企业的主管，可忙了。

小杨   他还像过去那样每个星期天去礼拜吗？

妈妈   当然了。说起来很奇妙，当初这家外资企业只招聘一名高级员工，应聘的你知道有多少？五百六十名，而且硕士研究生多了去了。加恩知道消息已经是最后一天下午了。他说，妈妈，我不去了，我肯定聘不上。我告诉他，要坚定信心，只要是出于上帝的旨意，你一定会聘上的。果然公司就选上了加恩。最后才知道，这家企业的老总就是基督徒，他招聘员工的第一个条件必须是基督徒。每个星期天，老总亲自带领员工礼拜。小路，就是我的儿媳妇，也被选为全市优秀青年教师了，上帝的恩典真是数不过来啊。你看我，只顾唠叨，还没问你有什么事呢。

小杨   我、我真羡慕他们。等加恩回来，你转告他，我以前对不起他，请你们原谅。

妈妈   我听加恩说，你不是跟一个叫钱贵的包工头谈朋友了吗？你们还好吧？

小杨   我已经离开他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家结过婚，有一儿一女，而且还在外面包过别的女人。我竟然为他打了两次胎……我真后悔当初走错一步。活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思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加恩，对不起您……（准备下）

        【妈妈放下孩子，一把拉住小杨。

妈妈   孩子，你可别干傻事。你妈妈呢？

小杨   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生病死了。

妈妈   那爸爸呢？

小杨   妈妈说，爸爸在我一生下来就跟人跑了。我没有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也没有什么牵挂。阿姨，你让我去吧。

妈妈   不，孩子，你有亲人，你有爸爸。

小杨   可是我爸爸早都已经不要我了。

妈妈   我们在天上有一个爸爸，只要你愿意听他的话，他会永远照顾你，不丢弃你。

小杨   真的吗？（妈妈点头）可是我、这样一个坏孩子，他不会要我的。谁会喜欢一个我这样的人呢。

妈妈   天上的爸爸会的。他一直耐心地等我们长大、听话。他爱你，爱我，爱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

小杨   （喃喃地）天上的爸爸，天上的爸爸。（终于泣不成声地）爸爸！

妈妈   孩子，你愿意听他的话吗？

小杨   我愿意听话，我再不任性了，爸爸，原谅我这个坏孩子。我要永永远远听你的话。只要你不丢弃我，只要我能永远跟您在一起！

   【妈妈把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摘下来，给小杨戴上。小杨把脖子上的金项链扔在地上。

   【深情悠扬的音乐声起：

   【耶稣爱我舍性命，

   【将我罪恶洗干净；

   【天堂荣门替我开，

   【把他小羊引进来……

        （或采用新编赞美诗179首《心泉歌》）

 宣道  中国大陆基督徒, 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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