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季刊 总第8期 1998年12月
自青年时期信主以后,对中国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一方面她与生于斯、长于斯的香港紧紧相连,要爱邻舍的话没法子不想起近在咫尺的亿万同胞。另一方面小学有机会学国语,对讲国语的同胞特别感到亲切,而且觉得神让我懂这语言必定有机会用得着。来加拿大后在大学也参予对中国学者的福音工作;但大学以后因工作而流浪四方,便再也没有接触中国事工。只有藉着各福音机构所发表的刊物,保持对中国教会的认识和代祷。
去年十月感恩节崇拜的时候,牧师邀请我们献上一个承诺给神,以报答他对我们的恩典。当时我的祷告是:希望今年四月有机会到中国,为当地的弟兄姊妹尽一点心力。信实慈爱的神顾念了这卑微小子的祷告,我真的到了中国。在旅程、经济上他全替我安排妥当,要一一道来的话恐怕会太冗长。值得一提的是当我作这承诺的时候,已预料到可能遭到内人的反对。因为我的身体一向不太好,要到水电不全的农村去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就算我能说服她让我去,也不能免除她的牵挂和担忧。所以我求神用他自己的方法改变她。去年十一月,一个失去联络多年的好朋友突然来加拿大,叙旧时他提起公司十二月中会在北京举办一个展览会,还欠一个翻译,问我有没有兴趣充当他们的科技翻译员。结果神藉着那次短短一星期的北京之旅先预备了我们的心。回来后我分享探望当地弟兄姊妹的情形,一家人都颇得鼓励。然后神又藉着内人执教的主日学经文向她说话;感谢全能的神,从一月到四月间我看着她的态度完全改变,由担忧到认同、支持,以至完全交托。对我来说,也是神对我的这次旅程的肯定。
通过“恩福”的安排,四月中我终能与一位弟兄到达国内探望及培训当地的弟兄姊妹。第一站是一个城市中的家庭教会;会见的弟兄姊妹都是教会中的领导人,大部份都很年轻,而且除了一位是全职之外,其余的全是带职事奉。因为他们白天要上班,所以培训只能在晚上举行。我们也带了一些主日学教材、训练查经、讲道的录像给他们。使我印像很深的是他们谢绝任何外来经济上的支持,我们千方百计想为他们在当地买一部录像机他们也决不肯受,连我们要把小型录音机留下给他们也让我们费尽了唇舌。可是他们对我们带去的书籍、查经手册、研经工具书却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一看到便争相翻阅。这次培训主要是释经及教导他们领小组查经。每当他们看懂一段难解的经文时便喜形于色,感谢主的声音连续不断。我们看在眼中也从心里涌出无比喜乐。当时间太晚,我们问他们累不累,要不要就此结束时,他们总说不累,要求多讲一些。其实他们上班一整天,哪能不累?国内弟兄姊妹对神话语的渴求及认真可见一斑。结果我们凌晨二时才结束。
第二天大清早弟兄和我便乘火车进入农村,我们坐的是硬坐车厢,上车时人已挤满了,所以前几个小时都要站着。我与同去的弟兄本不相熟,刚好乘着这机会交通。国内的卫生警觉性不强,人们在车厢里乱抛垃圾、随地吐啖不在话下,小孩子们如要大小便,便就地解决。每一站车厢小姐都拿着大扫帚,冲破种种障碍,横七竖八地扫出一大堆垃圾,真是武艺高强。对于在加拿大居住将近二十年的我,看着难免心惊肉跳。当我正想着边云波的诗:“是自己的脚,甘心到苦难的道路上来奔走”而且有点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想起我们的主从华美的天家来到地上,“连枕头的地方也没有”,那种委屈岂是我们能想像的?立刻不敢再把这些些微的经历看为受苦。相反,当我今天回顾整个旅程时,我明白是神特别的恩典,让我有这特别的经历。
八小时的火车后,我们终于到达农村。里面的弟兄姊妹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已召集了近四十人参加培训。这里的家庭教会已相当有规模,总共有几百个聚会点,而来参加培训的大部份都是“出口同工”,也就是负责到处去培训当地传道人的弟兄姊妹,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姊妹只有二十岁!同行的弟兄告诉我,他们的教育程度平均只有三年左右。以这种恶劣的环境条件,而能建立起如此兴旺的教会,除了神的大能及怜悯,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使我更惊讶的是他们对圣经的熟悉程度,许多不常读到的经文他们都滚瓜烂熟,真叫我们国外的弟兄姊妹汗颜。他们缺乏的是释经方面的知识以及工具书,虽然对圣经熟悉,却不能融汇贯通。以致往往在基要真理上缺乏深入的认识。但是以他们学习的认真,加上对神毫无保留的委身,加上海外有能力的弟兄姊妹继续支持及培训,他们必定是神重用的精兵。
和城里的弟兄姊妹一样,要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依依不舍。我是个很重情感的人,去的时候已拼命自我洗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流泪。所以当我们一同作离别祷告、他们以诗歌相送的时候,虽然与我同行的弟兄已泣不成声,我仍能把持得住,把祷告结束。可是在归途的火车上,我闭上眼睛为他们祷告的时候,他们的脸孔一个个浮现在眼前,我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像决堤一般地流下……
离别的哀伤很快就过去,但这次属灵旅程对我的影响却悠远流长。整个旅程中神同在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和甜蜜,使我知道当一心一意作主工时他的同在是必然的。行程中还有许多神对我个人的保守这里没一一写出来,但他使我尝到“人的尽头就是神的开始”这句话。整个行程中我的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回到加拿大后,我体会到只要我仍然一心一意顺服他,作他的工,我还是能与他那么接近。
至于对中国的弟兄姊妹,我仍然感觉我们欠他们福音的债。我们今天的位份是 “中国基督徒”,当自己蒙恩能接受国外如此多的属灵资源,我们无法对国内水深火热的弟兄姊妹们的需要视若无睹。记得我们在国内将离开的时候,国内一位年轻的弟兄半开玩笑地问我们:“你们每次来那么短的时间,觉得亏欠不亏欠?”今天他可能也在问你,你袖手旁观,觉得亏欠不亏欠?(本文由加拿大恩福协会供稿)
蒙福 来自香港,现居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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