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季刊 第29期 2004年3月
“中国福音大会2003”的讲员,都是神的忠心仆人,他们的讲道与用生命谱写的活生生的见证,说明十字架的道路就是主耶稣要我们奔走的舍己奉献的道路。他们的讲道与见证都充满了福音真理与圣灵的能力。使我特别感动的是三位大陆来的年龄与我相近的老弟兄姊妹的见证,还有一位青年小提琴家与“迦南诗歌”作者的见证,强烈震撼着我的灵魂深处。
震撼灵魂深处的见证
河南的李慕圣老弟兄,1947年3月受洗归主,我是同年的4月复活节受洗。我受洗虽然只比他晚一个月,但是灵命相差很远很远。他受洗后真正走上了为主而活的十字架道路,而我却成为离开神的“浪子”。我读过《生命季刊》中介绍他的文章与他的见证,十分感人。当亲耳听到他走十字架道路的见证时,使我心灵震撼。他为坚持传福音4次坐牢。文革中因带领众人信主被判死刑,后被神奇妙地救出,分配在医院作勤杂工,不准传福音。但是他对病人充满爱心的行为,为病人热心服务,感动了病人,当病人得知信耶稣使他有好行为并了解到主耶稣的救恩后,许多病人就因着他的见证认识了主、信主了。雅各说“信心没有行为是死的。”李慕圣老弟兄的见证说明有行为的信心是活的,有十字架生命的信心不仅能使他在苦难中坚持信仰,而且在不能自由传福音的情况下,也能用充满爱心的行动吸引人归主。
厦门的杨心斐老姊妹,原来学音乐。解放后因坚持信仰拒绝参加“三自”教会,被捕坐牢和劳动改造达15年之久。出来后她继续传福音。9次被抄家后,当时家中只有两张大床,经她巧妙安排竟能挤坐30人聚会。神祝福她的事奉,她的幻灯照片显示,现在她所组织的各类团契人数达1500人之多,每年有160人受洗归主。
对比我自己,受洗后未能坚持十字架道路。离开神三十多年后,才开始“浪子回头”。听到两位老弟兄姊妹的见证,痛感扎心惭愧,愧对主耶稣十字架的救恩。
不仅老年弟兄姊妹的生命见证震撼我的灵魂,青年姊妹的见证同样发人深省。小敏姊妹只读过初中一年级,不识乐谱,竟能写出近千首赞美神的《迦南诗歌》,包括“最知心的朋友”等许多这样充满圣灵力量、感人至深的诗歌。她的见证表明她的创作智慧来自与神的亲密关系,颂赞神的优美诗歌是圣灵激动她心灵的产物。小提琴家黄滨姊妹,曾获得国际小提琴大奖。她在大会开幕式与分享时演奏的大会主题曲“十字架”、“古旧十架”及“如鹿渴慕溪水”等乐曲,优美的琴声充满了圣灵的感召力,使我感动流泪。她在大会上的分享生动地说明神是怎样改变她的生命的:从钻研演奏技术与理论,到成为一个奉献自己满有基督生命的基督徒。她渴慕神的话,花功夫读经,能背诵罗马书第6章、第8章与诗篇最长的第119篇。她曾试想:如果神要她放弃演奏小提琴,改作别的事奉神,她能否接受?经过灵命的争战,得到肯定的回应,表明她把神作为生命的主,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神使用。前不久在中国大使馆的演奏会上,她成功地演奏后,大胆宣告她是基督徒,是主耶稣赐给了她新的生命。会后一个外国听众吃惊地问她,在中国大使馆(无神论)的官方场合传福音是否先得到大使馆的同意?当然没有,是来自她内在的基督生命所赐的勇气,催逼她这样说。她在大会第一天就参加通宵祷告,但是看不出她有任何倦意。大会设有24小时守望祷告室,我们去跪下祷告25分钟就觉得很久了,祷告的话说完了。通宵祷告表明她高度渴慕神,与神有非常亲密的关系。
我信主与“浪子回头”的经历
非常惭愧,与这些弟兄姊妹相比,我走的是“浪子回头”的曲折道路。我初中曾就读于教会办的学校,对基督教有一点接触。1946年,抗日战争胜利的第二年,我考入刚迁回长沙的湘雅医学院。当时湘雅的基督徒较多,基督徒团契很活跃。我参加了查经班与主日崇拜等活动,我当时不满国民党的腐败,耶稣基督的救恩与天国的美好,对我颇有吸引力。特别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物理课教授,我非常敬佩他对学生的热情关怀与讲课的良好效果。他对我传讲福音打动了我的心,1947年4月复活节我受洗成为基督徒。
1949年解放后,在大学作为“思想改造”的第一个政治措施是学习“从猿到人”的进化论,与以“阶级斗争推动社会发展”为主题的“社会发展史”。由于政治压力,但主要由于我信仰的基础不牢,我离开了神。正如主耶稣在撒种的比喻中所说的,种子“有落在路旁的,飞鸟来吃尽了;有落在土浅石头地上的,土既不深,发苗最快,日头出来一晒,因为没有根,就枯乾了。”(马太福音13:4-6)。当时我轻信“三自”教会的倡导者吴耀宗的谬论,他说使徒行传描写的使徒过的集体生活就是共产主义生活。他抹煞无神论的共产主义与基督教的根本差别,竟声称共产主义与基督教仅是“一墙之隔”,“拆了墙是一家”。使我甚至误认为在地上实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比基督教的天国更现实。我从此离开了神三十多年,直到1982年作为交换学者到耶鲁大学访问,有机会到教会作礼拜;特别是1989年第二次到耶鲁大学后,重新审查了自己信仰的历程,悔恨多年误入歧途,决心回到神的怀抱,开始了“浪子回头”的转变。
回顾促使我“浪子回头”的因素,概括起来有三个方面。第一是社会方面的:对比阶级斗争的恨与基督的爱,使我认识到二者何等不同。1949年以后经过无数的阶级斗争,不仅浪费了一代人的青春,耽误了国家建设的时机,而且极大地破坏了人与人的关系与社会道德,使我在感性上对阶级斗争厌恶。阶级斗争的心理基础是仇恨。在各种阶级斗争中被逼死、被打死、被羞辱死的,多不胜数;我熟知的由此发生的个人与家庭悲剧不胜枚举。其中后来虽有些被“平反”,但是人已死于非命,怎能补救!在美国,我们在几处参加的基督教会的活动中,见到人与人关系的新面貌,确实有“无缘无故的爱”。例如请大陆来的访问学者或学生到家里吃饭,送必要的生活用品,并非有个人目的,而是神的大爱感召基督徒的结果。而无神论主导的阶级斗争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实用主义与冷酷无情,二者相比,差别何其大!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第二是科学与信仰方面:科学与信仰似有矛盾,我在“浪子回头”的过程中也遇到这一问题。后来体会到科学与信仰属于两个范畴,科学是有关物质世界的,而信仰是有关灵性世界的。两者的范畴不同,故一般不发生矛盾。这可解释许多为人类作出重大贡献的大科学家如牛顿、孟德尔、波义尔、路易巴斯德等人,同时又是虔诚的基督徒的原因。
第三、人生意义与归宿何在?我经历了几十年阶级斗争,浪费了青春年华,现已到晚年。圣经说:“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烦愁,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诗篇90:10, 12)我常得知有老师同学甚至年轻的朋友离世,深深感到人生短暂,生命脆弱。人生如客旅,何处是归宿?难道人与猪狗一样,“死了死了”,“人死如灯灭”?否!人为万物之灵。圣经记载,人的灵来自神的创造,而且人有神的性格特征,是任何动物所没有的。人死后的归宿与永生的圣洁的神在一起,即是天堂;或与狡诈的魔鬼在一起,即是地狱。
上述三个方面,都是感性或理性的认识,促使我这个浪子回到神的怀抱。
灵魂苏醒与激励
“中国福音大会”的主题“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这个核心的真理信息使我的灵魂由震撼得到苏醒,使我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自觉良好”状态中,从弟兄姊妹的称赞声中惊醒过来。撇开早年“如羊走迷”的浪子的日子,为什么“浪子回头”二十多年后,灵命成长还是很慢?与在大会上分享走十字架道路的弟兄姊妹的见证对比思考,我找到自己灵命增长慢的症结所在:对神的认识不深,与神的关系不够密切,表现于对主耶稣和他的十字架道路的认识停留在理性水平,未能达到灵性的境界。只靠理性认识神,与神的关系难以亲密无间,难有渴慕神的追求。虽能接受主耶稣作自己赦罪的救主,但未完全接受他作为自己生命的主,未能把自己的生命献上,让主耶稣成为掌握自己生命的主。
为什么自己未能与神有更亲密的关系,与神有灵性的联合,在生命的旅程中未与神同行?从中国福音大会的“悔改之夜”的信息,我认识到作为得救的罪人,要与圣洁的神亲密无间,必须时刻悔改自己的罪与过犯。只有悔改才能缩短自己与神的距离,才能与神同行。主耶稣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不悔改,罪不得赦免,不能进神的国。反省自己传福音时,多讲信耶稣可赦罪得福,而少讲面对十字架悔改认罪的全备福音。生命缺乏灵性,传福音也难有强劲的圣灵力量。可以用自己对圣经与福音真理的理性认识作“播种”工作,而难以用灵性激发起人心灵的感动,进而决志信主。
主耶稣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路加福音9:23)在中国福音大会上听牧师讲道,并从弟兄姊妹们的生命见证中,我认识到十字架与走十字架道路的真义:十字架是救恩的源泉:主耶稣在十字架上替我们的罪受死,我们的旧人要与主同钉十字架,使罪身灭绝,使我们不再作罪的奴仆。“我们若是与基督同死,就信必与他同活。”(罗6:8)
十字架道路就是舍己,奉献自己的生命给主耶稣,终身跟随主的道路,主为我死,我为主活。不论遇到多少险阻,都要跟随主走到底,至死忠心。十字架的道路是苦,但因为与神有生命的密切联系,时时仰望神渴慕神,有神同行,故能跟随主,直到见主面,故有苦也有乐。
过去自己没有坚定走十字架的道路,深感愧咎。“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今后要作到奉献生命给主,以基督为生命的主宰,为主而活。
我在一华人教会事奉,有许多来美探亲的老人,是我们传福音完成大使命的好机会。例如有一位在大陆作了二十多年支部书记的老共产党员在探亲期间信主受洗,回大陆后办起家庭聚会传福音,经常有二、三十人参加聚会。最近有三位老人来后三个月就决志信主了。在大陆我们有许多未信主的亲友、学生、同事,也是我们传福音抢救灵魂的对象。过去传福音要冒坐牢甚至生命危险。现在情况大有改善,作为神的儿女,没有理由不去为主做工,完成主交给的大使命。
在福音大会上唱的赞美诗与听到的见证,变成圣灵催逼自己心灵的声音:
主在十字架上为我舍命,忍受枪刺鞭伤,饱受苦痛,血为我流,赎我罪过,救我脱离死亡,我舍何事为主?我受何苦为主?我将何物献主?
在中国福音大会的最后一天的“宣教之夜”,圣灵催逼我响应主的呼召。我向主决志:
“主啊,我在这里!我愿奉献微薄的晚年生命,弥补过去背离你的浪子罪过,我要坚持每日读经祷告,亲近你,作你圣洁的器皿,撇弃世上一切虚荣,一生背负十字架,在有生之年,全心全意为主作工,直到那日安然见主!”
苏更生 大陆旅美学者,已退休。回头的浪子。现为美国一华人教会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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