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过了死荫的幽谷
文/王长新
《生命季刊》第34期
诗人大卫说:“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诗篇23:4)
“死荫的幽谷”指的是一种极其困难的境遇,它使人害怕,而且有生命的危险。大卫说,他经历那样的境遇,也不怕遭害,仍旧有安全感。为什么呢?因为神与他同在。我们知道,神总是与我们同在的。只有当我们离开了神,去爱世界,做神不喜欢的事时,才无法经历神的同在。神与我们同在,说明我们与神的关系是正常的,良好的,没有问题的。大卫因为有全能的神与他同在,他什么也不怕。死亡有什么可怕的?那不过是送我们到天上,到那荣美的家乡去罢了。
去年(2004)圣诞节后,南亚印度洋发生了一场大海啸。影响所及,达十二个国家之多。威力之大,据科学家说,约等于一千枚在日本广岛爆炸的原子弹。死亡的人数,据报道说,接近三十万。至于丧失家园的和受伤者,那就不计其数了。这恐怕是人类史上罕见的大灾难,令人震撼。被海啸吞噬的生命不只是当地的居民,还有很多从世界各国到那里去消闲渡假的人。没有人预先知道这场海啸。如果知道,他们就不会去那里送死了。由此可见,人类的生命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人的生命在神手中。
两年多前,在我身上也发生过一场“海啸”,不过不是海水为患,而是我体内的乙型肝炎病毒大大发作。我的肝功能远远地超过了正常的指数40,上升到1000以上,已经有生命的危险了。
我是1923年2月出生的。到前年(2003年)2月,整整八十周岁。我一向不主张过生日,但孩子们想:人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活到八十岁,就是强壮的了。这是神的恩典,应该庆祝一下。所以除了两个女儿已经回到家中,我的儿子也远涉重洋,来给我过八十岁生日。这时我已经不思饮食,肝的情况很坏了,不过医生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有多坏。两个女儿去机场接机时,就把情况讲给弟弟听了。他到了家里,见我眼睛发黄,知道黄胆已经出现,建议马上送我去多伦多综合医院(Toronto General Hospital)住院。我原不晓得我的病有多严重,所以想可能住不进去。谁知到了医院,他们很快就把我收下了,可知我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尽管如此,我们一点也没有害怕,而且还快快乐乐地在病房里给我过了八十岁生日。住了大约一个礼拜,因肝功能开始好转,医院就叫我出院,希望能通过回家休养达致自愈。
出院后,我的身体软弱极了,简直动弹不得,一动就会呕吐,更谈不上出门去看医生和验血了。就在此时,神兴起一位住在我家附近的陈弟兄,承担起照料我的责任。他是有行医执照的正式医生,就在我家里给我抽血并送去化验。这真是神特别的恩典,我深深地感谢赞美主。回家以后的这十多天中,我的病情不断恶化,脚肿、腿肿,而且也开始有腹水了。
二月十七日夜十一时,多伦多华夏圣经教会的传道人带了两位姊妹来为我祷告。虽然他们祷告的话我记不清了,但我却记得从那时起,我开始为是否该再去住院寻求神的旨意。第二天,我请陈弟兄把我的最新验血报告打电话告诉我在多伦多综合医院的专科医生,看她是否同意我再去住院?她同意了,所以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又把我送去住院。这是我的“二进宫”。
这次住院时,我的腹水已经很明显,而且慢慢升到胸部,呼吸和睡眠都感到有困难了。医院在我入住的当晚,就给我静脉注射白蛋白,每天两瓶,又服用其他药物,我的白蛋白才勉强达到了正常的指数32,但其他方面并无改善。此时我的记忆力已经变得相当模糊,有人问我家在哪里?从前我可以脱口而出,这时却要想好大半天才讲得上来。在我的意识中好像我的家离我很远,恐怕我再也回不到自己家中了。从人看来,我已是病入膏肓,痊愈的机会不大了。尽管如此,因神的恩典和怜悯,我的灵里还没有变糊涂。
当时有一件事必须马上解决,就是我两个女儿去海外为主作工的问题。她们原定过完我的生日就走的。由于我第二次住院,生命危在旦夕,主内长者和弟兄姊妹都主张她们暂缓成行,以免万一我很快去世,后悔就来不及了。即使是她们的主管领导,也同意她们不走。二人犹豫不决,就去医院跟我谈。我说,“你们尽管走。我死的时候你们在不在我身边,没有什么关系,将来在天上我们会再见面。”最后她们决定:大女儿出去工作,二女儿留在家里照顾我。事也凑巧,二月下旬陈弟兄给我验血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果出来了(这项结果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出来):我癌的指数太高,被认为很可能已经患了肝癌。两个女儿去医院把这个消息告诉我,问我意见如何?我笑了,说:“那好哇!我很快就可以去见主了。”我叮嘱她们按原计划执行。大女儿回到家里以后,有位弟兄对她说:“你有否作好思想准备,万一你父亲很快去世,你赶不回来,只好向你父亲的遗体说声再见?”她愣了一下。但想神既要她出去作工,必不叫她遇见这样的事。即或不然,那也没有办法,只好顺服。但神知道她心灵的深处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她是按原计划在二月二十六日,亦即我出院的那天清晨离开多伦多的。
在海外工作,她们一次出去,至少要六、七天才能回到住的地方,在此期间根本没有办法与家里联系。作完第一个工作回到住地时,她就打电话到家里。一连打了七八次,都没有人接,她有些着急。然后就打电话给教会的传道人和一位常到我这里来的姊妹,仍旧是没有人接。最后打电话到她弟弟家,也是没有人接。再打到弟弟的公司,人家说他不在公司,出差去了。这时她整个人瘫下来了,怀疑我已经去世,大家都奔丧去了。她急得哭了起来,立时想到行前那位弟兄对她所说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主的一句话临到她:“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路加福音9:62)在神的光照下,她看见自己的奉献还很不彻底,所以流着眼泪对神说:“求你怜悯我。我愿意为你的缘故接受这个事实。只要你看为好的,我就看为好。”她再次把自己奉献在神面前。这样做了以后,虽然电话一个也没打通,但感谢赞美神,她的心平静下来了。事过之后才晓得,她打电话的那个时候(我们这里是礼拜天的晚上),大家都去学习唱诗了,没有人能接电话。
我还在医院的时候,由于脚肿、腿肿、腹水、胸水,而且终日卧床,行动已经很困难了。不少很久不见的朋友都去医院看我,我想他们是想见我最后一面的。我也感到危在旦夕,就向神祷告说:“主啊,你若要我回天家,我现在就高高兴兴地跟你走;如果你看我还有未做完的工作要做,你一定有个办法让我活下来。”我立定心志,决不求寿,免蹈希西家王的覆辙(以赛亚书38-39章)。神怜悯我,使我的病情又有好转,病房的主治医生就准备叫我出院。出院前,他给我作了肝的CT Scan和胃镜检查,并且还亲自用引流管给我抽掉了3700c.c.的腹水;出院后他又主动与恩赐医院(Grace Hospital)的肝科主任陈医生联系,把我转到他那里去。
我是三月十九日开始去看陈医生的。他使用一种尚在临床试验阶段的新药,来降我的肝功能。神祝福此药,使它为我效力。仅仅两三个月,我的肝功能就降到正常线以下了,但我的白蛋白指数却是非常糟糕,已经回落到22。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腹水会再生出来。这时我还是那个祷告:“主啊,我的生命在你手里。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愿你的旨意行在我的身上如同行在天上。”就这样,我的腹水始终没有再生出来。主叫它生不出来,它就生不出来。这是神所做的,在人眼中看为希奇。至少有两位从中国来的资深医生在我第二次住院时,就认为我必死无疑,因为他们对这种病见得太多了。但我居然就没有死,他们说这是神迹,因为我的病情发展破坏了自然律。我请教我们教会的一位资深医生,问为什么两位医生会那样认为?他说:“肝炎病人到体内有腹水和胸水了,那就说明他的肝脏硬化已经到了一个不能代偿的地步;而且由于肝脏的受损会波及肾脏,引起肾功能的衰竭,这就称为肝肾综合症。肝肾都坏了,人就不能活在世上了。”
我是一个因患此病该死的人,但居然就没有死,因为我的生命在神手中。时至今日,祂不只使我的肝功能降到正常线以下的28,而且还使我的白蛋白升至正常线以上的38。我的身体能有今日之境况,完全是神的恩典。所以我也愿意像作诗的人说:“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
二零零五年三月多伦多
王长新 (1923-2016)老一代传道人,《又四十年》一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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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五年三月多伦多
王长新 来自中国大陆,传道人,现居加拿大;《又四十年》一书作者。其三个子女均奉献自己、为主所用,并在海外工场事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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