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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中的恩典
2020/8/28 20: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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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文凤

生命季刊 第94期 2020年6月

疫情中的恩典

文/龚文凤

2020年初,中国武汉新冠疫情爆发,五万人被感染,我是其中五万分之一。这次疫情中有人说中国打上半场,全球其他国家打下半场,有亲人在海外的打全场。而我们家不只是打全场而且打的是一场硬战,我和先生在国内的震中武汉,儿子在全球的震中美国。

很不幸,我在武汉最黑暗最无序医疗资源挤兑到极限的时期被感染。元月23日武汉封城,这天晚上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感觉后背发凉,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一次在劫难逃。果然25日下午我开始发烧,也许是体质差的原因,三天时间我就被病毒撂倒了,在家吃药根本不管用,27日晚到医院去做了CT,片子的结果基本就定性了是新冠,医生建议需马上住院治疗!

真的是叫人眼前发黑,此时的武汉可以用白色恐怖来形容,因为事发突然政府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起初无论是在资源的贮备还是调配上都显得捉襟见肘。空城的武汉只有医院人满为患,人们冒着被交叉感染的风险一个挨着一个在那狭小的发热门诊排队就诊,其实没有床位诊断了又有什么呢?这个时候有了床位才能谈得上有一定的生命保障,可是武汉市区的医院都已爆满,有再硬的关系都没用,因为无床可供。27日晚我和我先生开着车在无人的大街上狂奔,每到一个医院都是同样的答复,没有床位!

筋疲力尽回到家里,我们俩四目相对泪眼朦胧,不知明天的路在哪里?也不知跟远方的亲人如何交待?感觉喉咙已被一种力量死死的掐住!我们什么话也不想讲,两人跪在客厅的地毯上哭着向神祷告,因为经上说过:应当一无挂虑,只要凡事借着祷告、祈求和感谢,将你们所要的告诉神(腓4:6)。我跟主祷告说:主啊,我命在你,生与死两条路对我来说都是喜悦的,肉体的死去意味着可以去天堂和你在一起,这是何等的好事!生对我来说也是喜乐的,因为你的预备一定是有美意的,说明我在这世上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如果你还让我活在这世上请你为我预备一张病床!

1月28日白天我们依然奔波在寻找病床的路上,还是同样的结果,找不到床位。晚上还是高烧不退,身体已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吃不下睡不着胸闷乏力,病情发展得太快了,我的身体已渐渐失去了抵抗力,此刻神是我唯一的盼望,我内心并没有惧怕,我所要做的就是祷告和等待!

祷告是有果效的,有期待就会有奇迹!就在这天晚上十点我接到了医生闺蜜的电话,她在远城区一个中医院帮我找到了床位(且是最后一个床位)并要我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因为床位是不等人的。感谢主!及时应允了我!飞奔到医院只花了45分钟!

住进医院时我已站立不住呼吸好困难。我以为基础治疗跟上来了应该就没太大问题了,自信满满。但现实却是残酷的,病情还是一天比一天加重,高烧不退肺部感染严重到接近白肺,医护人员开始密切关注我,床头的护理牌也由三级换成了一级,2月3号告病重(这是我出院后在病历资料上看到的,当时并不知道,医生也不会告诉我)。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神的美意无法猜度,我仍然一边祷告一边给远方的亲人交待后事,因为我知道此刻我的生命进程是按分秒在计量,这个可恶的病毒实在不可捉摸,我必须在我清醒的时候和我的亲人作一个告别。所有在这离去的人都是孤独的,离开家的那一天也许就是永别。躺在病床上的我每天跟我先生电话联系,我太害怕他再被感染,那个时候很多都是一家一家的被感染,有个叫常凯的那个家庭的那种惨状在武汉的至暗时刻真的是抬眼可见的,我不敢想象儿子回来只能看见空房一栋的那种凄苦!所以我要电话里听到我先生的声音心里才踏实。感谢主!在我住院期间他没给我带来烦忧,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但平安一直驻在我心里。

病床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封城的那个晚上美国回来的任牧师微信问候我,我回复他我还好,我问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回国?很平常的几句问候我不知怎的却泪流满面,我把我的情绪告诉了牧师,问他这是为什么?之后晚上十点我开始身体感觉不适,第三天开始发烧,我把这一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牧师,请他为我祷告。在这之后的每一天牧师都会跟我视频祷告,直到我出院。神有祂的预备,他知道我信主时间不长(我2018年9月受洗),灵里扎根不深很容易软弱跌倒,所以祂派祂的仆人来帮助我并坚固我的信心,用事实回答了我对牧师的提问。在这期间国内国外的弟兄姐妹们都在持续不断的为我祷告,我只想说祷告是有力量的,神是信实的,祂完完全全把我从死荫幽谷中救了出来!

我所在的远离城区的医院不管是在硬件还是软件上救治能力都是有限的,感谢主!在危难时刻能帮我及时整合资源,江苏中医院的救援团队来了,他们的专家根据我每天的舌相一日一方,精心调理让我能开胃吃饭补充体力。中医是通过调理来提高病人的抵抗力,并非直接用药杀死病毒,所以尽管如此我伤得很重的肺仍然很难恢复,但神是万能的,在祂没有难成的事。当我呼吸困难到制氧机无法满足且血氧饱合度直线下滑的危机时刻祂托住了我,那一天是几号我不记得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是凌晨两点,因为祂知道这里没有呼吸机,这里没有抢救条件!就在那时我听到窗外传来了哭声,可能是又死人了,恐怖与凄凉时时笼罩在医院的上空。但就是这样我奇迹般地开始慢慢出现了转机,核酸变阴了,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一结果告诉群里的弟兄姐妹们。接下来的路还很漫长,看着病友们一个个都陆续出院,而我的CT片子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就这样住了37天,在我的各项指标还不够条件的情况下,医院因为要清空新冠病人恢复正常营业,我勉强被出院了,我是该院最后一个离开的新冠病人。

出院后按规定我要被安排到康复驿站隔离14天,连续两次核酸检测阴性就可以回家。

14天后我顺利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家再隔离14天后社区通知我去省中医院复查,复查的CT出来后那个主任医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他问我是怎么活过来的?然后追问了一句:以你现在片子的状况来看,你应该是躺在家里吸氧出不来的呀(意思是片子上显示的病灶吸收很差)?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跑来了?他无法用他的专业知识来解释我的这种与CT影像不相符的外在表现。其实我只想说这就是神赐与我的出乎意外的平安!

这种出乎意外的更大的平安还不在我这里,而是在我先生身上。4月8日武汉解封,武汉的各企业陆续复工,各单位员工在复工前都要做核酸和抗体检测,我先生也不例外,但他检测的结果却是核酸阴性且有抗体,这说明他被感染过了。我倒吸一口凉气,问他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他的回答让我震惊!他说他送我到医院后,他完全没有力量开车回家,极度困乏,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我的病情而焦虑从而引起的身体上的不适,所以勉强开车回了家。他不敢告诉我他的状况,怕增加我的负担,我在病床也没有力气去追问。我离开家的时候稀里糊涂地把体温计带出来了,他没法给自己量体温,当时也没办法买得到,他一个人在家里啥也不想,饭也不吃,就这样单纯的禁食祷告。其实他还没有受洗,他只是单纯的信靠,求神来救我,他并没有为自己祷告,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病了。有人靠车,有人靠马,但我们要提到耶和华我们神的名(诗20:7)。求耶和华施行拯救,我们呼求的时候,愿王应允我们(诗20:9)。投靠耶和华,强似倚赖人(诗117:8)。就这样白天祷告晚上睡觉,他睡得很沉,过了两天他就神清气爽了!感谢神!是神医治了他,而他却根本不知道!

也许有人会问,武汉市全民检测像他这样无症感染且有抗体的人多了去了,是的,的确有很多,但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年轻人抵抗力强,且他们在禁足期间个个能量满满,一个个呼天喊地的要减肥。而我先生今年53岁已经不在年轻之列,况且他是有症状的情况下禁食,身体没有任何能量补给,在这期间他瘦了八斤,没有神大能的手托住谁又能扛得过呢?感谢神!成全了我们这个家庭!

这场疫情把整个世界好像格式化了一遍,人间百态尽显。大家都在为我国的疫情得到基本控制松一口气的时候,有人却在为某国的疫情恶化及其国内的混乱而幸灾乐祸,更有人把敢于直面的作家骂得体无完肤。清醒的人用林语堂先生的一段话轻描淡写的作了总结:在中国有这么一些人,身处社会最底层,常常受侵害,却有着统治阶级的思想,在动物界都不多见。

这些都是罪,一个不蒙神祝福的国家和个人都是没有希望的末路之帮。疫情不是灾难,是神在警醒我们,好叫我们在祂的恩典中一步步认罪悔改归向祂!

 

龚文凤  中国大陆基督徒。